“太好了太好了～我还担心你们已经走了呢！还好赶上了！”
佟紫诺紧赶慢赶地跑过来，将怀中抱着的坛子递过去，“呶，送你们的！”
“这是……”红颜是认识的，“蜜人？”
尚九问：“蜜人是什么啊？”
红颜在他耳边解释几句，尚九瞪大眼睛：“不是吧？这么神奇又珍贵的东西，真的要送我们？”
佟紫诺笑眯眯道：“就因为珍贵才要送你们啊！我红颜姐姐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我可是许诺过要送你一份礼物的！”
红颜是真的喜欢，宝贝似地捧在怀里，“谢谢紫诺姐！”
“不用谢，不用谢！宝剑赠英雄，送你就是物超所值！”
几人又说了话，车子已经等在门口了。
这次红颜要将阿忠也带回去治疗，由于阿忠的特殊性，虞尹凡安排了鬼鲛一路护送。
车上，袭月看着坐在对面的人，仍旧戴着半边森白的面具，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眉目冷峻。想到自己那天看到的脸……
她不禁又去打量一眼，不经意的，居然被抓了个正着！
对上鬼鲛的目光，袭月十分尴尬，赶紧解释道：“我不是在偷看你，真的，我是在看风景！”
鬼鲛又调开视线，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袭月尴尬得不行，她也知道刚才是真的非常不礼貌了。
登上直升机，尚九与聂隐通了电话，另一侧红颜正在固定好阿忠。
“你不要想太多，我绑着你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没有别的意思。”
阿忠很安静也很配合，对此也没有异议，“我……知道……”
袭月没想到鬼鲛也会跟他们一起，小声问红颜：“颜姐，他也跟咱们一道回去？”
“嗯，虞公子刻意安排的，多个人也好多个保障。”
“哦。”
袭月不时去看一眼鬼鲛，他好像不合群，又似性格孤僻，完全不与人交流。独自坐在位子里，看好阿忠就是他要做的事。
袭月寻思着总这么尴尬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应该解释清楚自己刚才的行为。
于是，她轻咳一声开口道：“我刚才真的不是偷看你……呃，也许就是有些好奇所以小小地关注了一下你的……”
“我的脸？”
他突然出声，倒把她吓了一跳。
袭月显得有些理不直气不壮的，小声道：“我有看到你的脸……”
“我知道。”鬼鲛对此显得很平静。
“那……我能问问是怎么弄成这样的吗？”袭月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鬼鲛看看她，袭月忙摆手：“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真的！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千万不要误会！”
鬼鲛又别开视线，“我是M国人。”
“嗯！”袭月赶紧点头，她有听佟千弥提起过，虞尹凡是M国人，好像还和前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想来，鬼鲛的背景应该与他相近。
他继续说：“但这是他们告诉我的，至于我从哪来，连我都不知道。因为我是个孤儿。”
袭月听着，竟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自己。
她没有过去的记忆，还是被赫连城他们从地下暗道中发现并救出来的，说起来，她跟鬼鲛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家人三代都为M国海神皇室效力，对他们来说，这是一项殊荣，哪怕，皇室早就被推翻了，他们也是无比忠诚的追随者。”
袭月听得入迷，一手撑着下巴：“后来呢？”
“可是他们家的孙子却不认同，从小就叛逆，最后更是变了国籍彻底移民了。这对他们家来说等同于叛逃，也怕之前残害过的对头趁机报复！这时，他们想到了我……于是……”他抬手抚过他的半张面具，“于是，我就成了他们家的孙子，理所当然地代替他承受着众人的愤怒。而代价是，事成之后还我自由。”
袭月马上说：“所以，他们的仇家就虐待你？”
“他们把新仇旧恨都算到了我头上，各种惩罚还嫌不解气，就有人提议在我的脸上刺上字……”
袭月听着直握拳头，“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呢？”
不止是她，连另一侧的红颜跟尚九也都看了过来，眉头始终紧紧拧在一起。
果然是万恶的奴隶制害死人！不明白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人推崇皇室制度呢？是还没有被欺压够？
其实，这个问题也并不难理解，真正推崇的这些人，都是奴隶制的受益者，他们已经习惯了自身优越带来的好处，怎么可能接受人人平等？
鬼鲛低下头，不紧不慢道：“那家的孙子还算是有良心，得知是我代替了他，他立即赶了回来，利用诈死将我救了出来，并以自曝威胁，他们家才同意放我自由，给了我身份，让我不至于像个幽灵一样活在这世上。”
袭月幽幽叹声气，“没想到那一家总算有个善良的人……”
这也算是这个故事中唯一的温情了。
“可是，只要我还活着，脸上的字就会成为永久的耻辱。在我终于得到了自由的那一刻，我当着他们家人的面，毁了自己这半张脸。我宁愿戴着这张‘鬼面’，也不想以后人生都背负着耻辱的烙印！”
也顾不得偷听被发现，尚九先给他叫了声好！
“好样的！”尚九特别解气，道：“就该让他们这一辈子都忘不掉，晚上睡觉都得做恶梦！”
红颜则侧过身来，“能把你的脸给我看看吗？”
袭月猛地拍下额头：“对啊！我怎么把颜姐给忘了呢？她可是无所不能的红颜姐姐啊！有她在，你一定有希望恢复到以前的容貌！”
鬼鲛则怔了下，显得不是很积极，“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袭月就蓦地摘下了他的面具，随即躲到老远，生怕他发火，两手抱着头大叫：“别怪我！别怪我！我也是想帮你！”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很过分，也知道鬼鲛一定会非常生气！可是，医者父母心啊，她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因为一点小性格就错失良机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