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他趴地上半天没起来。
赫连城慢慢走出书房，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冷冷问：“哪错了？”
荣元杰吃力地抬起头看他，朝地上啐了一口，接着跳起来：“我哪知道我哪错了？”
他的声音够大，在夜晚的霍宅显得格外响亮。
赫连城微微蹙眉，二话不说上去又是一脚！
“唔——”
荣元杰捂着肚子弯下腰，痛得五官都在扭曲，“你……你……你谋杀亲外甥！”
看到赫连城走过来蹲下了身子，他急忙抬手示意不要再打了。
赫连城盯着他，“话这么多！如果吵到她睡觉，我现在就扒你的皮！”
“她？”意识到他指的是谁，荣元杰脸上尽是愤愤不平，“小舅舅！我可是你亲外甥！到底是一个外人重要，还是我这个货真价实的外甥重要？”
赫连城连想都不用想，“她。”
接着，抬手就掐住他的脸颊两侧：“还有，她不是外人。”
甩开手，他站了起来。
荣元杰这会还痛得爬不起，只能费力地昂着头看他，“小舅舅，我到底哪得罪你了啊？”
“呵呵……还不想说？”
赫连城的脚抬了起来……
“不要！”
荣元杰下意识双手抱头，跳起来就窜进书房，然后很没出息地钻进桌子底下，死活不肯出来。
听到赫连城走进来，同时，书房的门在慢慢关闭……
“啊！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妈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桌子下面传来的哀嚎，赫连城冷笑，“我给你机会承认错误你不愿意，那就用我的方式来惩罚你好了。”
对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赫连城也不急，漫不经心地点燃一根香烟，坐在沙发上，长腿搭在前面茶几上，冷眼微睨。
过了几秒钟，桌子下面的人爬了出来。
抬头看一眼赫连城，荣元杰拢着眉头走过去，径直坐他对面，拿起桌上的烟也点了一根。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直到一根烟抽完，荣元杰将烟按熄在烟灰缸，不紧不慢道：“我知道你发现婉婉是早晚的事，只是没想到，你会大半夜就把我叫过来训话。”
赫连城仍是半阖着眸，一言不发。
他又说：“好吧，既然你都已经查到她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荣元杰将身子放松地靠进沙发靠背里，学着他的样子将脚搭上茶几，懒洋洋道：“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夜店碰到婉婉搭讪外公。你也知道，外公见到这种年轻漂亮的就像猫儿闻到了腥。”
这个比喻虽然有些没大没小，不过赫连城必须得承认，用得恰到好处。
“我知道婉婉是什么人，原本是想过去提醒一下外公的，可我中途改了主意。”
他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赫连城，好像在期待他的反应。
可是，赫连城的脸上并没有丝毫波动，仍在静待下文的模样。
荣元杰耸耸肩，觉得他太没趣了，也不卖子继续道：“赫连家有那么多产业，凭什么都要归舅舅你啊？没错，我是外姓，可我妈总是你们赫连家的人吧？我想要分一杯羹不为过吧？又没什么伤心害理的事，不过就是给外公塞了个女人罢了！舅舅你至于搞这么大阵仗嘛！”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最后还来了一个恶人先告状！
赫连城垂下眼眸低笑一声，“所以，你认为自己没错？”
“我没错！”荣元杰抬高下巴地睨着他，看上去理直气壮的。
“好。”
眼看赫连城抽出了皮鞭，他的眼睛倏地瞪大！
靠！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刚才被踢了几脚，虽然叫得惨，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疼过也就没事了。但这皮鞭可不一样！荣元杰吃了几次亏，深知这玩意有多恐怖！
“舅舅！你是说不过我才会想要用这种方让我屈服吗？”荣元杰抬手就抓住了他的鞭子，一字一句道：“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要说，我没错！你看我不顺眼，是因为怕我从你的碗里抢骨头！”
赫连城倏地一震臂，居然将他给甩到了一边。
接着，鞭子狠狠落下——
“啊！救命啊！杀人啦！”
“你打吧！你就是打死我，我也没错……”
“好痛啊……救命！救命！谁来帮我打妖妖零啊！”
“痛……呜……舅舅我错了……别打了，好痛啊！”
听着书房里传来的杀猪般的叫声，门外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陶姐挥下手，“都散了吧。”
书房内，荣元杰趴在地上打着滚，身上的睡衣早就被抽成了一块块碎布，皮肤 上的鞭痕清晰可见。
荣元杰痛得连动都不敢动，额上冷汗直往下滴。
“赫连城！我是杀你老母还是抢你老婆了？你说打就打，还打得这么狠！你……”
荣元杰说到最后，气得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反观赫连城，随手将鞭子放到桌上，转过身来环起双臂，“错在哪了？”
又是这句问话！
荣元杰恨恨地瞪着他，“错错错，我全都错了！你不就是想听这句话吗？好啊，我成全你！你赫连城处处都比我强，你是赫连家的骄傲，你是赫连集团的supper star，你是全人类的偶像！我呢？我不过就是荣家的败家子、废物！”
赫连城盯着他，慢慢眯起眼睛。
荣元杰太清楚了，这意味着危险将至。
他再气也不想挨鞭子了，吓得他赶紧退后，直到退到墙角退无可退了，才举起双手护住头：“别打脸！”
赫连城盯了他半晌，抿紧薄唇，脸颊刀削一般坚毅。
慢慢的，他又退了开，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叠起双腿，点了根烟。
荣元杰一点点放下胳膊，看看他又拢起了眉，咬着牙走过去，抬高下巴道：“我用我的方式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些福利，我不明白我有什么错！”
赫连城抬眸直视他，一字一句：“错就错在，你将这些肮脏手段都用在了自家人身上。”
荣元杰一怔，别开脸道：“除了一个婉婉，其它我什么都没做！在赫连集团期间，我也是比任何人都要努力！我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