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满贯书院 > 其他小说 > 杜鹃皇后杜鹃富荣 > 049大醉不醒
马车碌碌,似乎这条路走了许久才到了皇宫门口。

早有侍卫上前来撩开了垂帘,安若轩依旧冷冷的坐着,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之下,许久他才起身,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下了马车,他看见面前走来的胜兰正与唐冲互相笑着说话。

“太子殿下。”胜兰拱手。

“为何不多休息几日?”安若轩只微微点头,将目光移向了一旁的唐冲。

唐冲脸色依旧苍白,起色倒是好了不少,鲜少有的笑容还挂在脸上,温柔的目光从胜兰的身上移开,对安若轩道,“回太子殿下,并无大碍,整日躺在床上浑身不自在。”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安若轩迈步,走在三人最首。

唐冲微微点头,“是,已经知晓,下个月初九。”

“需要什么跟手下人说便是。”

“属下谢过太子殿下。”

“额,杜鹃姑娘可有起色?”胜兰问道,又侧身拂了一下唐冲的手,话却是问像安若轩,目光一直不曾在唐冲身上移开。

“……富荣,身在何处?”安若轩没有回答,却将话题转移了开去,突然收住了脚步,仰头看着偌大的宫殿楼宇,气派恢宏,镶金的琉璃瓦片上挂着各色的珍珠和奇珍异宝,雕梁画柱间似乎有一层烟雾缭绕,说不出的富丽堂皇、巍峨壮阔。

“……”胜兰亦是身子一顿,想了想才道,“仍在驻守边关,因为地形缘由,那里易守难攻,想必前两次败仗也没有对他造成多大的打击,不过,补给运不进来,伤员越来越多,似乎也不是什么好兆头。”

“嗯!”安若轩轻声应着,纷繁沉重的思绪中夹杂着一丝迷惑,想了想,从怀中将那封密函拿了出来,转身递给了胜兰,“你要如何决策?”安若轩问道。

胜兰看着那书信封皮,想了想才将那书信拆开,飞速的浏览之后看到最后的落款日期,已经是七日前的密函,为何安若轩秘而不宣?

胜兰默不作声,看了一眼一旁的唐冲,将密函递给了安若轩,低声道,“太子殿下在担心信中内容有诈?”

安若轩微微点头。

“七日前,我们还在赶往大凌国的路上,那时的情况还不是很清楚,来来回回把消息传过来中间要耽误两日,想必此事不会是假。可如今形势已经不是那时了,我们再去派兵,可对他们有帮助也不得而知?更何况,老皇帝生死不明,我们贸然前去总归是不妙。再者,我们先做打探再做决定,实属没有诚意之举,无论做什么,都是对我们的不利。可……秘而不宣,难保大凌国会对此事大做文章,无论怎么考虑都是对我们不利,不如,当做不知为好吧!额……皇上那边可知晓?”

安若轩摇摇头,“这封密函早应该在几日前销毁,我却留了下来。”

“……”这,何意?唐冲问道。

“我想看看富荣的最后一只强兵会用在何处。”

胜兰与唐冲两人面面相觑,一直传富荣手下有一只枪兵部队,与宁若晴的军队相比他的更为凶猛,皆是混迹在各个要地的散兵,关键时刻只受富荣直接命令,听说这也是大凌国皇帝不敢动他的原因。可到底有没有谁人也不知,不过都是些谣传,安若轩将那密函秘而不宣,可见他是相信的。

唐冲猜出了事情的始末,没有问出缘由。

倒是胜兰心直口快,直接道,“难道太子殿下仍然在认为富荣隐忍了这么多年就是想在关键时刻大举复国?”

安若轩将密函收入袖口之中,点点头,迈步继续前行着,“富荣此人做事一向滴水不漏,他隐忍这么多年,难道只是因为宁若晴当年救了他一命?呵呵,宁若晴这个女人心狠手辣,行军打仗的确厉害,可她唯独少了防备。富荣是什么时候受伤?是在清月国即将国破的时候,大凌国的大军迈进了清月国的皇宫之时。富荣武艺超群,作战三年,一根头发都没少一根,突然就坠下马去,呵呵……若不是故意而为之,我想不到别的缘由。”

胜兰浑身一颤,有些惊讶的看着唐冲。

唐冲轻蹙眉心,对她微微点头。

“也罢。我们坐观其变!”

三人入了大殿,安若轩也不再说话。

他径直走向大殿前方,站在了皇帝的下首侧。

一如既往,早朝例行公事,在老太监的宣读中一点点展开了讨论。

今年的旱灾不少,开仓放粮之后游牧的民族也回家去了,可不知明年的收成会如何,一面想着对策,一面商议防备。

国家事在大臣和皇帝之间慢慢的沟通着,似乎这就是桥梁,皇帝一直沉默着。

似乎是置身事外的安若轩一直闭口不吭声,那神情也在九天之外。

这时,提到了因为清月国和大凌国的征战而不断拥堵在边塞的难民们,老臣们撸着花白的胡须,慢条斯理的说着百姓饥苦的难处,要打开城门,欢迎他们来做客。

也有不乏条理清晰的青年一辈,那灾民会不顾及异国的安定祥和,制造祸端,搅乱国内安宁,是对本国臣民的不负责。

激辩下来,安若轩才恍恍惚惚的收了深思,看着偌大的宫殿,群臣百官各个说着自己的道理,他依旧静静的看着,亦如他当上太子之后的这么多年一样。

时间一晃已经是晌午时分了。

一直站着不说话的安若轩不时的抬头看看天色,他心中开始焦急,不知杜鹃是否已经在家中等的不耐烦了,出来时曾哄她说要去山上,或许杜鹃已经忘记,可他还是要将诺言兑现。

皇帝看着自己儿子一眼,坐在龙椅宝座上安静的想了想,忽而换了一个姿势,漫不经心的道,“今日暂且到这里,有事到朕的宫内说,退朝吧!”

安若轩如释重负的倾吐一口气,回首对皇上点点头。

皇帝没有在意,挥挥手,兀自站起身来。

“都走吧,有事去朕的宫内说。”

语毕,一众官员慢慢退出。

安若轩匆匆说了几句不待皇帝发问,他开始往外走。

皇帝轻叹一声,男儿郎终究逃不过一个情字,他此刻很想见见那个一直病重的女子,是何种人物,能将他这么高傲的儿子拉住心思,且如此上心。

退朝而去,皇帝仍被几名官员簇拥着商谈国策。

安若轩闹了个清闲,出了大殿,他直奔宫殿外的马车。

马车飞快的在街面上行走,入了府门前,安若轩提着的心稍稍放缓。

鱼儿正与杜鹃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玩闹。

“为何在这里,天气越发的凉了。”安若轩下了马车,弯腰将杜鹃拉起来。

“回太子爷,太子妃估计是要在这里等太子回来,我怎么哄都不走,只好陪着。”

安若轩轻笑一声,“你们都回去吧!”

“是!”责令一下,顿时热闹且被大大小小不下十几人簇拥着的府门口就留下他们两人。

安若轩拉着杜鹃,掸落她身上的灰尘,“是不是等的久了?我这就带你去,可好?”

“看牛羊!”杜鹃微微点头。

“是,看牛羊,我们坐马车去,那里有花草,有牛羊。只是,有些冷,早上的那间衣衫去了何处?”

杜鹃狐疑的看了下自己身上,又四下寻找了一下,最后肯定的道,“破了,缝补,我给你缝补。披风!”

安若轩身子一僵,挂在脸上的僵硬笑容瞬间融化,似乎融进了这秋风瑟瑟之中,他心底某一处的郁结也跟着她的话淡淡的挥散开去了。他重重点头,“好,等你缝补好,再还给我。”

“看牛羊。”杜鹃重复着。

“是,看牛羊,我们这就去。”

躲在门内的鱼儿,轻轻拭了脸上的泪滴,抽噎了一下,与旁边的管家道,“张大哥,是不是太子妃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你可有看到刚才太子爷脸上的喜悦?真是感动……”

那张大哥六十年纪,胡须花白,头发也白成了雪花,面容枯槁,身子骨倒是硬朗,与鱼儿并肩而立,腰板挺得很直,微微点头,“丫头,你该叫我张伯伯!”

鱼儿娇笑一声,“你就是我的远房表哥,为什么要叫你张伯伯。”

张管家无可奈何的喟叹一声,“轮年纪我就是你的张伯伯。”

“好,张大哥。你看太子妃好生开心,哎呦,我得跟着……”说着,鱼儿提着长裙小跑着跟了出去,站在马车旁边,“太子爷,我必须要跟着,定然会用得上我。”

安若轩想了一下,隔着马车侧壁敲了一下,“走!”

马车内。

杜鹃对马车内的小玩意起了心思,鼓捣鼓捣那些千奇百怪的暗格,又端着茶壶欣赏上面雕刻的精致图案,最后轻蹙眉头,指着一处问道,“牛?”

安若轩轻笑一声,揪着她的发梢,轻声道,“那是鱼儿。”

“鱼儿,丫鬟鱼儿。”

“那不是丫鬟,是游动在池塘里的鱼儿。”

“花!”杜鹃又指着一处烂漫的菊花,绘声绘色的描绘起来,手掌撑开,似乎那朵花就在她手里绽放,顿时她因为冷风吹红的脸上绽放出一张美艳无比的笑容来,“开了!”

安若轩轻抚了一下她的鼻头,“是,在你的手里开花了,很美。”

“喝水!”杜鹃提起茶壶,就要喝。

安若轩抢先夺过来,从一层暗格里翻出一只茶碗,茶壶倾斜,那温热的茶水溢了出来,顿时清香四溢的茶香扑打而出,落向杜鹃的脸颊。

她微笑着,对着那茶叶细细的闻着,最后很是享受的惊叹,“香,花香。”

“是,这是你平日最爱喝的龙井茶,里面放了牡丹花,可喜欢?”

“牡丹花茶。”杜鹃重复着。

鱼儿跟在马车旁,一面走着,一面听着里面两人的谈话,不时她轻轻抬起衣袖抹了一把脸颊,那泪水还是扑簌簌而下,多么感人至深的爱情啊,为何上苍要如此喜欢捉弄人,要她的太子爷爱上一个不知是否能够认识他的人呢!

马车缓缓,路过城门时,暗卫拦住了马车。

安若轩安抚了一下杜鹃才出来,跟着那暗卫走了几步,暗卫递给了安若轩一包东西,又低声说了几句,才匆匆而去。

安若轩看着手里的东西,沉思了许久,心道,“或许,这样做对你有好处吧!”抬头,他看见杜鹃正从暗格里翻出一只水囊,仰头贪婪的喝着。

安若轩心中一跳,惊叫一声,“不要喝,那是马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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