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吴影会去何处,杜鹃无法与之汇合。而吴影的行踪又都在暗卫的掌握之中,不禁哎呀一声,自己跑了出来,岂不是正进了利用吴大哥引自己出去诡计?

杜鹃跺脚,失策。为何这一次这么沉不住气,难道还要再回去不成!

左思右想,算了,就当是出来故意睡了鸡窝之后再回去吧!

思及此,杜鹃径自往富荣的府内走去。

忽地,手臂一紧,暗中一个人拉住杜鹃往巷子内走。

“你……”杜鹃诧异要问出声。

“嘘!隔墙有耳。”那人噤声。

杜鹃看向那人侧面,好生面熟。

哎呀……不禁脸色红如火烧,怎么又在此处遇着了他?不禁想起了那日令人尴尬的活春宫。

过了许久,那人缓缓起身,掸掉身上的尘土,笑着道,“嘿嘿,师父,方才好险,若是被国君的人捉去了,非拔了我这身皮不可。”

杜鹃左右望去,并无其他人,方才也无其他人,此人该不是脑子有些问题?“方才不曾有人,此时也不曾有其他人。你师父在附近?”

那人嘿嘿的笑,“我的师父就是你呀,师父,上一次之事你可是忘了?你是不是又要去王府内?可千万不要去啊,我听说国君昨夜已经到了,因为你炸死一事已经传来了,国君连圣旨都抗了没去宫内,就为了要抓住你,眼下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你若是去了那不是找死么?”

杜鹃怔怔的望着那人滔滔不绝,忽地喘上一口气道,“他昨日已经到了皇城?抓我?可还有听说抓了别的人没有?还有你的师父不是我,我也不是你的师父,我更没有收过任何徒弟,懂了没?”

那人又是嘿嘿的笑,“是了,你是我的师父,我的师父便是你。”

“胡闹。你既然知道我与富荣的私仇,你就更应该知道我身边的人哪怕是只有一面之缘的人都逃不了死。你竟然还在这里自认师门,哎……闪开!”

那人依旧横在杜鹃身前,杜鹃向左,他跟着去。杜鹃向右,他跟了来。

杜鹃这就要起身飞起。

那人慌忙开口道,“师父,你若是这样跃出去又不是不可。只是,这里附近的街巷只是平房,树木又少,你若是这样身子蹿出去,指不定就被眼尖的人看了去,这要是还未等到去杀富荣呢便被半路围困了,你担心的那个吴影吴大哥可就小命难保喽……”

“何意?”

“还不懂吗?富荣没有去抓吴影,说明他有他所用之处,至少是放任他自己独去是在他掌握之中。还我听说啊,吴大哥手里有他想要的东西,并且至关重要,那个东西可以保住你的性命。国君的心啊……啧啧,他又担心你出事,又担心你溜走,他更是知晓师父你的性子定然不会放任吴大哥而去,所以说呢,他想在关键的时刻既掌握住了吴大哥手中的东西,又拿捏住了你的人,如此一来,你的命也保住了,吴大哥也可以去死了……”

一句话说的杜鹃懵懵懂懂,却还是听明白了些许,不过就是富荣担心自己随时毒发受困,而吴影可以救自己,而他想要在吴影既救了自己又能叫自己死死的跟在他身边之后,再找个机会杀了吴影!那么,现在出现在王府内,也就等于提前了吴影的死?

杜鹃又问,“若是我死了呢?”

“嘿嘿,你死的了吗?江湖之中可还有我不知道的事?你的寒毒百毒不侵,还有一具不死之身,你怎么会死?只不过寒毒侵身,你定会在一定时机毒发一次,势必会造成一定损伤……至于其他的吗,我便不是很清楚了,至少我对药理不甚了解。”

“那么,你如此光天化日之下与我说话,不怕自己死在富荣的刀下?”

“嘿……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而且,早些年我的生死已经攥在国君手中了,只不过近些年不再为他所用,我呢一直躲在异国,混迹于市井之间,他才会放任于我不顾的。”

杜鹃有些恼怒,娇嗔道,“如此说来,你到此处乱认师父,并且明目张胆的拽我来此,是因为我可以保你不死?”

那人面色忽热,“嘿……这话吗,也不为过,起初确实是这个意思。不过,后来,我当真是要你做我的师父,请受徒儿一拜!”说罢,跪地磕头,石板空空的响。

杜鹃慌了神,慌忙拽过那人衣袖,“你,大男人这是做什么?”

那人双膝在石板地面跪蹭着向后,双拳抱紧,“不收我为徒,势必要跪道天荒地老……”

杜鹃扑哧一声笑了,“我倒要看看天荒地老是何时!”

那人茫然抬头,面上难掩的苦涩,略带哭腔,“师父……”

杜鹃扭身,身后高墙。

向左,高墙。

向右,高墙。

迈步,那人跪地不动。

外带一张楚楚可怜和垂泪欲滴的眼,无辜的望着杜鹃。

杜鹃叹息,“我不能收你为徒,我,我连自己的这条命也攥在别人的手中,如何保护得了你?”

那人忽地一笑,抹去眼角的泪,“哈……原来是此事啊,我的命很硬的,国君还拿不去。哪怕是他拿去了也是我命休矣到了时候老天要收,那是没办法。不过,若是有我在,我能够打造出一只能与国君手中的黑剑匹敌的家伙,嘿嘿,你可是天下无敌了!”

杜鹃一愣,“又如何?我挂心的事情和人太多,实在难以全然顾及……”想着地牢中受苦的姐妹和那个失踪的婴童,杜鹃又是一阵懊恼,愧感自己力量薄弱。

“要如何你才肯放我走,信不信我一掌拍晕你?”杜鹃扬起手臂。

那人岿然不动,迎着面,侧过脑袋,脖颈展示给杜鹃,手指戳,示意“这里,这里,拍……”

杜鹃无奈摇头,啐道,“无赖。”

那人不怒反笑,“嘿嘿,无赖。师父,你徒弟就是个无赖。”

“你……哎……算了,被发现也罢,总归要平白无故丢掉你的性命来的好”说罢,欲要起身跃出高墙。

只听得墙壁之外一阵轰隆隆的马蹄踏过,杜鹃只探出半个脑袋的身子又直直的落了下来。

那人扒着杜鹃的衣袖,一张贱兮兮的脸凑过来,笑道,“师父,我说的没错吧,富荣的大军才回来,却没有他本人,因为他昨夜已经先行回来就是为了你炸死一事。嘿嘿……算来吴影吴大哥也快到了”

杜鹃踌躇,掂量其中的轻重。眼下吴影身在何处?若是自己前去接应,搞不好就被富荣拿住,吴影吴大哥的安危自己又如何保住?知晓富荣是在利用吴影引诱自己出去,如何才能使得吴影脱离险境?哎呀……

越想越焦灼。

一旁又伸过来一张笑的阴险的脸,“嘿嘿,师父,徒儿崔亮远。有礼……”

杜鹃无奈瞥眼,看了那人许久,好似想到了什么“崔亮远?崔亮远?崔亮远?”

“嘿嘿,是了,徒儿在。”

“你便是江湖传闻消失多年的神手崔亮远?”

“嘿嘿,徒儿在”

“也就是说当年富荣四处抓你是因为你能打造出天下无人能及的上古神剑?”

“嘿嘿,”崔亮远抹了把鼻,搓手道,“多年前的事了,不提也罢。哎,若不是当年四处招摇,也不会被国君盯上,嘿嘿,被他抓去还想着能够名声大作,之后便攀上了高枝富甲一方,哪想,那是个卸磨杀驴得主,用完了我,就要杀我。还好当时被他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吴大哥冒死救了我,我才能逃出生天。”

“你与吴大哥相识?”

“哪里相识了?不过都是被富荣抓去利用的傀儡。只不过,我没有像吴大哥那般……哎……”

“吴大哥他……失去了自己的女儿?”听李木凤提过此事的她当时只是淡淡的点头,不想过多的令吴大哥想起当年的事。

“我见到吴大哥的时候他正在易容,是全身的易容……”

“何意?吴大哥易容术可以说是江湖之上能手之最了。”想着当时教给自己易容术的时候与吴大哥在城门口的趣事,好似就在眼前。

“呵呵,吴大哥不但失去了女儿,是只有几个月大的婴童,不知吴大哥配置什么毒药,总之是要吴大哥历尽所能配置出来,后来吴大哥不得已说出要一味药材便是出生不久的婴童,而吴大哥当时不知自己的孩子刚刚出生,更是不知国君做事一向如此,为了能够掌控你,哪怕是你的祖坟也要挖出来查验。所以……”

“所以,那味药引子便是吴大哥他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婴童?”杜鹃惊恐的接话道。

“呵呵,短短几个月,吴大哥全身被滚烫的药汤烫伤,妻子受不了打击跳河自尽……”

杜鹃忽地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富荣的名字不断的在脑子中闪现,恶魔,恶魔,恶魔……

崔亮远看了半晌,打量杜鹃,“师父,国君心狠手辣,做事诡异,全天下人皆知。而能杀他的也只有你。可是不知道,他对你如此真情的情况下,你可还下得去手?”

“为何如此问?”杜鹃缓神,茫然的问道。

“咳咳,师父,若不是你对他也有情,就凭借你的武功造诣和内力,国君不死也是残。更何况,师父你是不死之身。”

“我……我没有……我只是,我,没有下得去手吗?不,我只是,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我……”

“……师父……”

“嘘!”

莎莎的响声逼来,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屏声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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